“我不喜欢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啧啧,”他点了一根烟,“你不知道。”
“我什么都知道,因为你是从这里出来的。”我点点自己的脑子。
“嗯,大概,所以你创造出我是为了喜欢我?”
我想纠正他:“我喜欢你,所以要创造出你。”
他仰着头,看起来相当困惑。我也很困惑,不然他就不会困惑了。
“那你怎么还那么纠结于我‘原本的模样’?”
“因为我爱你原本的模样,但我要擅自将您拉进我的心里。我的笔在努力地贴近您的本真,并且满足自己的私欲。这是一个天平,两端都是我擅自打上的标签。”
他说:“我原本就是薄薄的纸片人。”
我争辩:“不,您是我的许平秋。这三个字,许平秋,一个薄薄的气音,两唇相碰再离开,带起最后一个轻音。重复这动作,我就读出您的名字,同时感到莫大的欢喜。您不知道我要怎么将您捧上神坛,用充满私欲的眼睛看您。我甚至兴奋满足于如今没有人再来品尝您。您是唯一的主角,永恒而唯一。”
他就这么遥遥地瞧我,模糊地笑了。
“你喜欢的是我身上贴着的标签。你喜欢的是你自己在深夜里安置于我的感情与不安。你以我的生活我的痛苦我的爱我的性为食,又不得不去自己创造他。”
我被他看穿那样窘迫地笑起来。
“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您。”
“我知道我不喜欢你。”
“这我知道。”
他摇了摇头,说:“瞎折腾呢。”
我说:“我还是要写。”
“下一篇写什么?”
“我要写我。应该是我,我渴望得到您。”
“哪个我?”
“原本的您是无法被得到的。就算我看过您的话语那么多次。您的形体是由常叔赋予的,我不明白这算不算是您原本的模样。”
“所以你准备得到"这个我”。”
“对,我准备让自己得到这个您。”
“我不喜欢你。”
“是,许处。”我说,“我现在不知道了。”